重庆去产能下的“煤荒”
数年之后,山城重庆再遇“煤荒”。究其原因,在于区域协调不畅与上下游产业失衡。
“一方面是当地大电厂受到了较大影响,另一方面,奉节县的煤矿全部关停之后,对整个工业经济影响很大。”一位刚刚跟随市发改委和能源局走访过奉节县的重庆能源行业资深人士告诉《能源》记者。
作为煤炭去产能过程中的一个缩影,奉节县是重庆市乃至南方省份中最为典型的地区。有数据表明,2017年,重庆市原煤产量达到1172.1万吨,同比下降48.1%,是煤炭产量下降幅度最大的地区。
事实上,重庆市缺煤由来已久,只是经过2016年和2017年连续两年的去产能之后,重庆的煤炭供需缺口又被放大了许多。
据了解,重庆的煤炭产量在2012年、2013年的时候达到最高水平,煤炭年产量超过4000万吨,2012年底时还有700多个煤矿,其时虽然存在一定的缺口,但是调入量并不大。
2016年,重庆市生产原煤1436万吨,同比减少了1029万吨,而在2017年,生产原煤相比2016年又减少了两百多万吨。从供需的差距可以看出,重庆市目前煤炭的缺口超过三千万吨/年。
“重庆产煤的区县数量最多的时候达到31个,除了国有煤矿,29个区县有地方煤矿,通过这几年的煤矿去产能,现在有煤矿的只有十几个区县,一半以上已经全部退出。”唐泽和解释称。
虽然重庆有两千多万吨的煤炭产能,但是实际产量却远不及此,相较于产能几乎打了一半的折扣。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关闭了大批煤矿,另一方面则是没有关闭的煤矿由于种种原因产量达不到设计要求。
“产量和产能不匹配有方方面面的原因,有企业自身的原因,还有生产天数等一些其他的原因。”重庆市煤炭工业管理局煤炭行业管理处一位负责人接受《能源》记者采访时坦言。
去产能伊始,按照国家要求,煤矿应严格遵循276天生产的规定,虽然后来有所松动,但出于安全因素,现在很多煤矿生产的天数仍然很少,停产的时段比较多。
然而祸不单行,在保留的53个煤矿中,仍然有20多个没有恢复正常生产。
保留煤矿的复产面临着诸多问题,如安全生产状况是否达到国家和市里的要求;矿井长时间停产之后,如何重新启动资金、劳动人员等方面的准备。事实上,先前由于煤炭形势不好,许多煤矿已经停止矿井开拓延伸等工程工作。
“目前渝新能源公司刚刚成立,好多工作还没有真正开展。”在被问及渝新能源公司的事情时,重庆能源集团一位内部人士对《能源》记者说。
值得关注的是,去产能导致煤矿数量急剧下降的同时,如何让保留下来的煤矿充分发挥作用或将成为另一个重要课题。
从地图上看,重庆周边的贵州、陕西,以及距离相对较近的甘肃都是煤炭资源较为丰富的地区。但对于严重缺煤的重庆,除了陕西,其他省份对于重庆的支援所发挥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不难看出,在众多的调运线路中,虽然都将重庆纳入调入之列,但却都是运输的末端。从煤源地经过诸省份后,入渝的煤炭究竟又有多少?
“事实上,很多企业通过的渠道不一样,我估计陕西调入重庆500万吨的数量不是实际的情况,可能实际情况还要大一些。”一位不愿具名的重庆煤炭行业人士告诉《能源》记者。
2017年9月29日,兰渝线全线通车,这对于新疆煤炭的送出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该线路规划货运输送能力5000万吨,全线开通后,新疆至成都、重庆的铁路运费将降低约三分之一,时间缩短一半。
不难看出,即便陕西、新疆能调入最大量的煤炭,两地加起来的煤炭调入量也尚显不足。
事实上,随着去产能的不断深入,一方面煤炭产量向主产地集中,另一方面南方许多省份煤炭生产大幅退出,这都对煤炭的跨地域运输提出了更多的要求,运输通道紧张与否是煤炭调运能否顺畅的关键。
据了解,2017年重庆市主力电厂40%以上的电煤需要从北方通过铁路运输,运输压力非常大。同时,海进江电煤依托的长江水道,受三峡大坝通过能力限制,待闸通过时间越来越长,物流时间也大大增加。
重庆目前自己煤炭产能少,常态上全靠运进来,由于量太大,主要的问题是运输不能保证。重庆的区县分布范围比较广,有的不在铁路线上,因此用煤就比较紧张。
“去年我们调查,有的区县的零星用煤,包括有一部分民用煤,价格很高,价格高到什么程度?每吨煤价格甚至会到2000元。”唐泽和对《能源》记者说。
对于重庆的煤炭调入问题,相关方建议认为,需协调国家有关部委将重庆市煤炭调入纳入国家层面统筹解决,恳请帮助协调外购煤炭运力和煤源,增设煤炭储备基地,提高国家电网对重庆电力的保障配置。